再會雅典 5-2-2010年
跟旅行團都是大夥兒同去同返,今次因無機位而被迫自費在雅典多留一天,托旅行社向酒店多訂一天房間。昨日跑了整天,唞足精神才上餐廳吃早餐,遇上鄧師兄和家人在座,他們乘中午班機回程,他推介酒店天台花園可俯覽雅典秀麗景色。餐後和太座登上天台,看傻眼!泳池旁的長卧椅,坐滿俊男美女,赤身露體,坦蕩蕩享受日光浴,太座壓低嗓子: 「他們不怕冷嗎? 」我倆來自北國,五月天尚感寒意。遙望市景,觀賞片刻便離去。
在酒店大堂取了雅典地圖,輕輕鬆鬆,安步當車,到處逛逛,今日五一勞動節公眾假期,民眾示威遊行,前往市中心的大路被封路膠條欄着,由幾位持長槍的警察把守,只能往舊城走,街道冷清清,两旁滿目殘舊破落三、四層高的樓宇,夾集着不少只得外殼空置的爛尾樓,一拐彎,修葺整齊的園林街景,不論貧富,所有牆壁當都噴滿塗鴉,文字是看不懂,圖畫是看出來,充滿怨忿,希臘經濟破產,失業率高企。電影院門外的行人路,一陣尿味,十來個黑裔青少年, 穿着黑皮褸,口叨香煙,游手好閒,三两個坐在欄杆上,目不轉睛,打量着我倆,太座緊握我手,我打醒精神,裝作若無其事,行不遠,有人拍我膊頭,指着我背後,太座一看,不知何時被噴了一大條芥末醬。她用紙巾替我清理,咕噥着誰個惡作劇,我安慰她是無心之失。
雅典娜廣場為中心點,分支八條行人專用小街,我倆逐一瀏覽,名勝古蹟都關門休假,透過鐵絲綱望到斷垣殘壁,依稀看到昔日的繁華盛世。小街商店林立,集中了希臘民族服飾、鞋和藝術品,大多數出售各式各樣的神像、廟宇記念磁石,有些連着橄欖油肥皂,或一小塊海綿加肥皂,最突出是深藍底色,中間白圓點內有淺藍圓點,正中是黑圓點的惡魔眼,初看真有點嚇人,但越看越吸引,傳說可以驅凶避邪,多種款式如項鏈、耳環、鑰匙圈等, 每件歐元一元幾塊有交易,太座左挑右選,樂在其中。我百無聊賴,站在店前看街景,馬路中央五、六個非洲黑裔壯漢的無牌小販,用白床單鋪地或用紙皮箱,擺滿手袋、大陽鏡、頸鏈手鈪,兜攬生意。三數個警察從遠處悠閒地走過來,各人很有默契,迅速收拾,靜靜躲在橫街梯角,警察走遠了又再出來,沒有雞飛狗跳的喧嘩追逐,倉皇走鬼,遊客亳不察覺。太座所費無幾,買了一大堆心頭愛,喜孜孜轉入另一條街,一面是公園,一面食肆林立,露天雅座,座無虛席,十分熱鬧。有冇搞錯!三、四個黑裔壯漢在行人路用两個紙皮箱疊起,用啤派開賭檔,招徠路人參與,目無王法。概歎揾食艱難,非裔移民用不同方法謀生。另一條街是跳蚤市場,攤檔出售各式新舊貨物,到處是討價還價的聲音。坐在路邊雅座吃着昂貴的海鮮餐時,太座笑稱是高級大排擋。日落西山,返回酒店,打開電視,剛好報告新聞,屏幕播出市中心大遊行示威,警民衝突,一位警察小腿褲管被火焚燒,伙伴急忙撲救。香港六十年代的暴動正是如比,雅典所見所聞,喚起回憶,像香港六十年代,貧困破落但充滿生命力,太多親切感。